CPY正经日常之不一样的烟火

木纹燧过气了吗:

本社长今天打算坐镇接待台了。


社长办公室空调坏掉的第一天,想它。因为大厅的空调并没有坏,所以我只能借接待的任务来光明正大的吹冷风。不过很快偷懒的时光结束了,门口进来个女大学生一样的人。


“您好,需要我们哪项业务,是找猫找人还是杀人放火?”


后面两项不对普通群众开放,就算特殊身份来委托也得过一堆手续。我是开玩笑的。大学生这才好像看到我,眼睛里带着迷茫走过来:“是这样的,要找人,但是情况有点复杂。”


“您说。”既然不是杀人放火那就随便来了,有什么比杀人放火之后还要装作没发生更复杂的?


“我女朋友失踪了。她短头发,有点点胖,大概一米六多吧。昨天我们一起去的水族馆,然后到水母馆的时候她就在我眼睛前面消失了。我现在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她,平时一起玩的朋友问了也都说不清楚。她一般不怎么和家人联系,我也没找到她家人的联系方式。”


这不叫消失,这用人类的话来说应该是闹鬼了。


我问了一句:“她是什么种族?平时具备瞬间移动的能力吗?”


大学生立刻回答我,然后又补充了其他他看起来重要的细节:“我自己是人类,但是她好像不愿意提她是什么种族,我大概只知道一点好像她可以干涉其他人的梦境。本来她消失的时候我想她是不是只是有点厌倦了所以干脆直接离开了,她平时就是做事干净利落的那种人。”


干脆利落的人类?梦境能力?这个委托人是人类?


听起来像是被甩了。但这个性格的人直接提分手好像才是正常的吧……?不是很懂。不过还有其他可以当面询问的疑点。


我问他:“你家里是做水产生意的?”


眼前这个大学生身上有相当重的海腥味,并且很新鲜,要我相信她住在海里都不过分。至于那个控制他人梦境的能力……怕是超能力的一种。我对超能力有些敏感,毕竟我可没少跟超能力者打交道。


可惜,这种能力的真实性得在找到人后才能确定……。


大学生疑惑地回答我:“不是,怎么了?”
这个回答让我愣了一下。稍微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后,我没有深究下去免得暴露我自己的信息:“没什么,讲讲经过吧?”


大学生刚要开口,突然说了另外的话:“但是我昨天晚上睡觉之后隐约觉得她好像在求救,我就感觉有点紧张,去报警了。但是到现在警察那边也都没有给我任何消息。中午的时候我睡一小会儿,这次就很清楚地感觉到我女朋友在求救,好像周围像是深海一样,我喊她她好像也听不见。”


这下好玩了,失踪变绑架了。但是这种说法让我心里很不踏实,“感觉”这个词在我心里有奇怪的地位。我让她把经过写下来,她乖乖照办,就是字有点丑,甚至没有我这火精灵字好看。


“你很着急吗?”不着急的话我去找一下警察。


“很着急。警方那边我已经不抱希望了,费用好说,渔钧她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有什么消息的话也麻烦尽快联系我。找回渔钧就仰仗贵社了。”


“等等。”


我叫住她,还是问了一句。


“你女朋友有可能是个水母吗?”


在对面惊讶的眼光里,我们合理分析了一波他对象是不是水母的可能性。结果是她对象应该是个超能力人类,跟水母没有血缘关系。在她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后,我让她尽快把定金打到银行账户里。


“失踪绑架案,定金抽总报酬的十分之一,起价……五万。”


这次行动不在我一人可以随便解决的范围内,所以我们开了个小会。与会的有我们侦探社全员和我的猫,猫一直赖在我身上不走可能是闻到了那股子海腥味。我大概交代了一下经过,并把那张写有经过的纸放在桌面上。


倒不如说本来就很大概:受害者与委托人上午八点在开馆时刻进入水族馆,十点左右到达水母馆并且不久后在他面前消失。


“——她把她和受害人渔钧的随身物品留给我了,万不得已就借警犬或者我亲自上吧。”


“万不得已程度有点深,”今天坐我左手边的江源接了一句,“实际上,直接在水族馆调取监控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如果渔钧在监控里消失就绝对是超能力犯案了。”


“那你跑不了跟我去交涉了。”我对整个社唯一的人类说。


江源比了个同意手势,又接着说:“如果是超能力犯案,那就是确定无意的绑架案。这种情况一般绑匪都有目的,比起漫无目的地找,等那边主动联络也是种选择。”


五竹本来一直趴在桌上,这时候抬头接了一句:“那种情况,我们到时候还要提供火力援助?”好像战斗人员就比较爱关注“动手”这个方面,因为我刚好也想到这个地方了:“我看是。”


人类在这方面确实有经验。江源辅助我把这些也记下来,做成了方案二,然后我就盯着那寥寥几句“经过”发呆。


“因为她女朋友是个水母呢?在水母馆消失说不定是化成原型了。”旁听了很久的官鸠问了一句。半兽人瞻鹓很有发言权:“化原型还在原地不可能穿透玻璃缸,不然你们一会儿拿团栗试一下。”
团栗:???


其实我们坐在这里干聊只有一个原因:定金没打过来。没钱绝对没人会干活的。


“我去问一下风部长。”我没有耐心了。


好像是众望所归的,我拨通了风先生的电话。因为我们社没有财政人员,所以定金和报酬统一打到最高层领导那去。风先生给我的回答相当令人失望:“没有任何入账。”


我跟他斗嘴三回合后,比较在理的风先生说服了我。我挂断通话,很伤心失落地拨通了委托人留下的联系方式打算催促他一下。


“对不——”
“五万定金,请尽快。”
“——起,您拨叫的号码是空号。”


嘿我这暴脾气。
我转头又拨通了风部长的电话。
“帮我查个人。花水,女的,看起来像个大学生,有个女朋友叫渔钧。管她是人类还是妖精半兽人,符合条件的都给我发来。”
风部长好像人工忽略了我说出的无效信息,在我气消了至少十分钟之后,言简意赅地给我发了仨字:“没这人。”
我怎么气又上来了。
“那你换个查,渔钧,女的,一米六左右,爱好是出没于水族馆,就是刚才那位的女朋友。我把照片也给你,再没有我就请假回老家了。”


这次渔钧是找到了,并且确定是我们的受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让我收拾东西回老家,风部长确实用了一些手段给我,这身份信息搞得他跟现场查了人家家户口一样。


“帮我给她家长报个失踪。”
“怎么了?”对方语气温和但是好像有点想笑。
“我们新接的案子有问题。”


我还真是第一次接到查不出委托人是谁的案子。猫跳到桌上撕咬委托人留下的海豚布偶钥匙扣,然后因为吃不到嘴里而喵喵直叫。我把拿东西抢回来自己闻了半天,只有杂乱的人类气味和最突出的海腥味。还有猫味。


“我得去一趟水族馆,”我跟社员说,“我得把五万块抓回来。”


托五万块和一顿晚饭的福,我拉上了江源和五竹按照方案与我同去。在江源与水族馆馆主交涉的过程中,我和五竹出示证件要求封锁现场:“政■特别超能力行动小队,队长严行和战斗人员五竹。”


我们Caterpillar Yard好像还不太有可信度,保安甚至联系了警方才确定我们的身份。
丢人。


江源很快交涉完毕,告诉我们如果造成水母死亡得重金赔偿。我看了看我们这个配置,难度不是特别大。


“你再去找一两个会潜水的工作人员,然后在水母馆等我们。”我又拜托江源。
“你们俩呢?”江源问。
“看监控。”五竹补了一句。


监控室调出昨天开馆时的监控,我能准确识别出这次的被害人渔钧。但事实上,我也同样看到了我的黑户委托人。
“看她们的情况确实像情侣。”
“很有可能,我得先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失踪了。”
在水母馆前,十点零七分的监控画面上出现了两人。当她们走近玻璃缸的瞬间,缸内沙石瞬间腾起,水中立刻混浊一片,而渔钧的身影从屏幕上消失了。
“水母需要沙石底吗?”
“其他布景需要吧。”监控人员声音很低,好像还在惊讶中缓不过来。等沙石散去,水中还是那几只水母。巨大的新品种水母在昏暗背景下反射灯光,如同烟火一样绚烂。
五竹突然伸出手,摆出一个向前倒的动作:“把这一个画面跟五分钟前的画面反复切换一下。”


在反复的重复中五竹突然跑了出去,隔了两三秒我才看出沙石底上凸了一截。我留下一句“谢谢”就追着五竹而去了。刚穿过封锁线就看到江源已经在玻璃缸上“制造”把手,他正双手握着。


“找到了吗?”他问。
“马上就让你看见。”五竹向他保证。


我询问工作人员水母能承受的最高水温,然后将手搭在完好的玻璃壁上逐渐升温。整个水槽构成了这个房间三面半的墙,这样不均匀的受热很快让许多水母远离这片水域,余下的水母盘踞在被我们发现上凸的那一片沙石之上。


“那波是怎么回事?”江源问我。
“成精的。”我回答他。


五竹向江源比了手势,江源直接拽动握把——本身肉眼不可见缝隙的完整玻璃被取下圆形整块,缺口随即被五竹用飓风封住,水没有流出来。还有细小的空气束从入口冲向水母群,掀起那个地方沙石的同时隔绝逼退水母精。


“你们可以进去了。”五竹向潜水员说。


潜水员在看到沙石底下的不寻常之物时已经相信我们——或者他们在看到江源凭空从玻璃上捏出两个把手的时候就相信了。但是他们这时还很恐惧——会把人拖进缸里的水母,本质上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正好我闲着没事儿干,于是干脆地将他们推至入口。我顺带言语威胁一下他们:“快去快回,不按计划来我们也难保啊。”


在我劝说他们赶快进入的时候,我余光瞥到有水母向我们抬起触手。我立刻向那个方向丢出火球——进水之后就损失太多了,但刚好达到我要的震慑效果。


更强烈的风朝那个方向而去,几乎要形成一个水下隧道。被气流挤出来的水打湿了地面,但我必须站在旁边盯着,还要一边感慨火精灵在这个场合的没用一边无限循环“五竹也太他妈带了”。两个潜水员可算意识到我们仨看起来很能但没有一个通水性的,这才进去把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捞出来。


水母群立刻向潜水员的方向聚集而去,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放过这些水母同样的事件还会再次发生。我正在那为难着,就看到江源从房间角落摸来一个鱼缸。


我靠。


“竹哥,水母带水一块卷进来。”江源将鱼缸推到水槽边,然后又立刻扶起那块玻璃“门”。五竹照他说的做,把涉案水母通通抓捕归案。然后江源开始修补玻璃缸,我们其余人则忙着检查渔钧的情况。


“还有气吗?”五竹问。
“在水底待了一天她还没死肯定有气。重要的是她严重失温。”我脱了我自己那层薄外套将渔钧裹住,然后控制火焰出现,直接绕着她身侧凌空燃起。
她比我想的要暖和的快,但是没有直接苏醒。我们营救了半天硬是忘了叫救护车,只好先送到水族馆的急救室。那缸子水母我顺便一起抱过去,但凑近瞬间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我盯着缸看了很久,久到江源问了我一句:“痴呆了?”
“我高度怀疑这个是我的委托人。”
我指了指其中格外好看的一只水母。江源突然把手在我额头放了一会儿,然后他说:“你可能发烧了。”
我不知道怎么证明我没发烧,只好把他衣服角点着了。那家伙很快自己把衣服修好,然后去盯渔钧的情况了。


我看向渔钧,她身边确实有不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是我识别超能力的依据,这也证明了受害者能影响他人梦境说法的真实性。


后来渔钧醒来,这才告诉了我们真相。那个无敌好看的烟花水母确实是我的委托“人”,也就是花水。她一直让它活在梦里,在梦里跟它交流,并且萌生了要“带”这只水母出去的想法。这个水母没脑子却会做梦是因为它成了精,这个地方成精的水母有五六只,并且只能通过合力藏住一个人。算是它们威胁她带它们出去。


那只烟花水母好歹受了这么久超能力的影响,暂时化作人形委派我们去救人。它当然是个黑户了。


“现在我有个严肃的事要跟你谈,”我跟渔钧讲,“我们侦探社处理全种族的绑架案都是一次五十万,你家水母没付钱,希望你尽快。”
后来渔钧付了钱,我没有调查她资金来源的权限,这件事就此作罢。